秦一塞

【极乐迪斯科/坤诺中心】惊醒

晚课极速摸的短短篇,彪殉职前提。

  

坤诺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深夜醒来,或许是因为他在睡梦中感到有什么人在他的心脏上狠狠捏了一把。这种感觉熟悉得让他害怕,因为上一次他有这样的预感时,维克玛在几分钟后铁青着脸把他从被窝里薅了起来:“小子,穿衣服,哈里出事了。”那天的坤诺在这句话的强大威慑力下战战兢兢地裹上外套,然后被对方像拎小鸡一样拎上车。一路上刺耳的警笛划破夜晚,在加姆洛克的上空拼命尖叫。

马丁内斯的事结束之后,为了方便参加初级警员项目,他搬到了维克玛家住。赔款让猪猡穷得连公寓都租不起了,只能在纺织厂打地铺,虽然他不介意陪绑,但“绝不可能,你在这里是罪有应得,但别想让孩子跟你一起待在垃圾堆里”,于是坤诺只剩下了一个选择,其实他觉得这也不坏。

坤诺闭着眼睛等了几分钟,没人敲门,只有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在耳旁嗡嗡作响,吵得他在床上躺不住,索性起床去上厕所。卧室墙上的钟被阴影涂的模模糊糊,坤诺想不起来自己是几点钟睡着的了,某种意义上来说今晚他能睡着就已经是个奇迹,毕竟白天里坤诺看着那条领带跟猪猡一起睡着了,睡在那个或许他有一天也会睡进去的地方。葬礼结束后维克玛让茱蒂特先带坤诺去她家里呆了一会儿,自己鬼鬼祟祟留在那儿不知道跟地下的猪猡密谋了什么。坤诺一个人坐在陌生的客厅里抱着热牛奶发呆,杯子里升腾起的蒸汽熏得他眼睛像进了洋葱。茱蒂特拿了纸巾给他,坤诺擤了擤鼻子,嘟囔着说自己今天可能有点冻感冒了。

他按开了浴室的灯——那一刻坤诺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因为他只看到满眼的红,瓷砖上的红、浴缸里的红、镜子上的红……而唯一苍白的是人体,是红的源头,是手腕垂在浴缸里的让·维克玛。坤诺听到一声恐惧得几乎不像人类发出的尖叫,而几分钟后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。在跑去找止血带的路上坤诺狠狠摔了一跤,眼冒金星一时站不起来的他几乎是半爬着摸到药箱的。

当做好一切处理措施后,坤诺才想起来判断一下自己刚刚奋力抢救的是不是一具尸体。他哆嗦着把手伸到对方的鼻子底下——呼吸很微弱,但毕竟还有,坤诺松了一大口气。他连拖带拽地把维克玛从浴室弄到了沙发上,然后自己在沙发旁边打了个地铺。“坤诺他妈的可不想再折腾第二次!”他冲着沙发上的人大叫,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。坤诺一下子泄了气,做了今天唯一一件他这个年龄该做的事——他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。

第二天早上,坤诺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头——一种很轻柔、很温暖的爱抚,他想起曾经尚未酗酒的父亲似乎也这样摸过他的头。坤诺把眼睛闭得更紧了,他假装自己还没有醒。当这种触感消失后不久,他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烤面包香味,还有叮叮当当盘子碰撞的脆响,每一下都仿佛在撞击他的心脏,随后那个他无比熟悉但却从未如此期待的声音响起:“小子,起床吃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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